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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地主爹的煩惱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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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澤處理完事情, 站在書房外, 往裏面瞧了一眼,見幾姐妹全都聚精會神的在讀書,唯獨韓小冬臉上有些不自然, 似有愧色。他意外的看向韓書博。韓書博朝他眨眨眼。

韓澤擡擡手,示意他出來說話。

韓書博走出來, 父子倆走到園子裏的涼亭下坐著,韓澤問道:“以往都是接受先生的教導, 現在教別人讀書,感覺如何?”

“還不錯。”

韓書博仰起頭,笑著道:“她們不用科考, 且四書已學完,不用急著學其他的知識,先讓她們讀些雜文游記,長長見識。”

韓澤說:“嗯,不錯。免得像你小姑慣愛讀些雜劇故事, 移了性情。”

韓書博點點頭,頗為認同的道:“小姑讀的是《女誡》,讀完之後, 我預備再讓她讀《女孝經》、《女則》,讓她改改性子。”

韓澤嘴角微抽, 半晌他才道:“如若讀完這些,她依然性子不改呢?”

要知道有些人可以教化,有些人卻是難以教化的。

韓書博沈聲道:“假使她改不了性子, 這等人,咱們也不用管她,就依著她行事,今後如何,她自己承受。”

韓澤沒做表示,韓書博知道父親讚同他的決定,心下有些開心,他現在已經是秀才,縱使年齡尚幼,家裏大小事宜,他表態了,爹也會考慮他的看法,這就是功名在身的好處之一。

過了會兒,韓澤看著韓書博又道:“秀才可以免八十畝地的賦稅,將來中了舉人還可以免三百畝田地的賦稅,我打算買五百畝田地放你名下,日後作為你的私產,你看如何?”

五百畝田地,那得多少銀子?

韓書博一時有些怔楞,說道:“爹,不用吧?”

他讀書科舉,筆墨紙硯全都用上品,每年花費無數銀兩,哪裏還好意思置辦私產。

韓澤卻道:“過段時間,這批花賣了,我去縣城一趟,看能不能買一個小些的莊子。”

韓書博皺眉:“咱家縣城不是有兩個莊子了嗎?”

韓澤說:“那兩個莊子不能給你,買個小些的莊子,作為你考中秀才的獎賞吧。”

韓書博見父親執意,也不再多說,再次回到書房,見她們還沈浸在書裏,他坐在案幾上,拿出一本在郡城買的書,閱了起來。

一個時辰後,韓書博問道:“你們讀完沒有?”

韓舒馨姐妹搖頭,韓書博看向韓小冬:“小姑,你呢?”

韓小冬點頭,女誡並不長,她倒是讀完了。

韓書博不出意外,問道:“知道其中意思嗎?”

韓小冬結結巴巴的道:“大,大致知道。”

韓書博又問:“讀完有何想法?”

韓小冬有些難堪,心裏還有些憤怒,小侄子太不給她面子,絲毫長輩威儀都不給她留,日後幾個侄女如何會尊敬她?她捏緊書籍紙張,抿著嘴,沒有吭聲。

韓書博也不以為意,又拎出兩本書,放到她面前:“既然沒有想法,那麽把這兩本書也讀一讀吧。讀完這兩本,還是沒有任何想法,那麽便把它們背下,想來日後行事,想到它們,便會有所顧忌。”

韓小冬看向第一本書,女則?她皺眉,心中有不好的預感,接著看下一本,女孝經?

她猛地看向韓書博:“書博,你什麽意思?我是來跟你學認字的,不是讀這些亂七八糟的書的。”

侮辱誰呢。要說不孝,也是這臭小子不孝,她可是他小姑,竟然讓她學女誡,孝經,簡直不孝。

韓書博皺眉:“小姑覺得‘女則’‘孝經’是亂七八糟的書籍?”

韓小冬不吱聲,心裏如何想,韓書博一眼而知。

二丫頭韓舒晴卻在旁邊說道:“書博,我可以讀那女誡女則女孝經嗎?”

韓小冬擡頭看向韓舒晴,韓舒晴揚起一抹燦笑,說道:“爹說,世家豪紳裏的姑娘,打小就需熟背女誡女則,咱們是農家女,家裏還算殷實,那貴族之女都需熟記學習的東西,即便不熟記於心,也該誦讀一二。”

韓小冬臉頰一熱,她倒是知道舒晴的話是真的,可此情此景,書博讓她讀這些書,幾個侄女卻不用讀,就顯得別有用心,好似通過教學,在說她沒規矩,甚至不孝,所以才需讀這些書。

韓舒馨幾姐妹聽了韓舒晴的話,細細思量,她們家雖是農戶,但又與普通農戶不同,家底深厚,將來在親事上,選擇也有所不同。

爹爹沒讓她們學女誡女則,應是不認為她們不該學這些,而是還沒學到這裏來,既然那世家貴族之女都需熟背這女誡女則,她們不讀書識字便罷了,既然讀了書識了字,旁人問起,卻不會背女誡女則,豈不是讓人懷疑教養?

韓書博沒想到,小姑不願學的東西,幾個姐姐卻爭先恐後的要學,一時間有些怔楞,韓澤從外面進來,溫和地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韓書博苦笑:“姐姐們要學女誡女則......”

韓澤一頓,拿起韓小冬面前的女誡,看了起來,之後說道:“可以學。”

韓書博詫異的看向他,他還是了解父親的,他未必會喜歡那三從四德,嚴格遵循女誡女則行事的女子,那麽為何還讓姐姐們學這些?

韓澤想了想道:“讓你們學這女誡女則,並非讓你們一言一行皆依上面所說行事,而是讓你們理解它們,掌握它們,使得它們成為你們的工具,為你們所用。”

幾姐妹吃驚的張著嘴巴,楞楞的看著爹,韓書博卻若有所悟。

韓澤又道:“你們是女孩,不用科舉,讀書認字做學問,是讓你們懂得如何更好的生存,做出自己的判斷,不人雲亦雲......”

幾姐妹只有韓舒晴懂了父親的意思,其他人似懂非懂,韓小冬覺得也明白了大哥的意思,得意的說道:“大哥的意思,這女誡女則掌握了,在時機巧合的時候,就可以拿它們來應付挑釁我們的人,說她們沒教養?”

韓澤:“......”

不得不說,同樣跟著他讀書學習,只有這個妹妹被教歪了,也不是沒有理由的,這個妹妹天生就帶著反骨。

韓小冬見韓澤不說話,得意的道:“大哥,我說的對不對?”

韓澤頗為無語的看她一眼,說道:“行,你覺得對就對吧。”

韓小冬看著手中幾本書,再沒了嫌棄,想到書博讓她看這書時的難堪,她都能想象日後嫁人後,遇到那些無理之人,怎麽對付她們,如獲至寶的道:“大哥,把你手裏的書給我吧,我回去把它們背了,然後默下來。”

韓澤把書給她,看向韓舒晴,問道:“舒晴覺得呢?”

韓舒晴想了想,她雖然沒讀過女誡女則,但裏面寫了什麽,她大致還是知道的,斟酌著說道:“這女誡女則既然是世家豪族的女子必學之物,想來那些女子在外酬酢,一言一行皆都依此行事,這在那些貴族看來是女子有教養禮數的表現,是衡量女子的關鍵......”

說到這裏,她停頓下來,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父親。

韓澤鼓勵道:“接著說!”

韓舒晴臉頰微紅,說到:“爹說讓我們通過讀書認字,能學會生存,對事物能有自己的看法,不人雲亦雲,權貴都要學的東西,我們對抗不了權貴,那女誡女則,我覺得我們該學,也該把那內容銘記於心。至於該不該依著上面行事,則看我們身處何處。”

韓澤點點頭,“不錯,有自己的見解。”

韓舒晴微微笑了,韓小冬則尷尬不已,同舒晴比,她的說法顯然落於下乘,顯得極為功利,她有些羞惱,辯解道:“這裏有本孝經,難道你們行孝,也要衡量衡量?”

韓澤皺眉,神色有些不悅。

韓小冬固執的看著他們。

韓舒晴懵懂的道:“孝在心裏,為何還要看書學習?”

韓澤笑了。

韓書博也笑了。

韓小冬卻僵住了。

韓舒晴又道:“更沒必要衡量,孝順長輩,完全發自內心,心裏想孝順便孝順了。你不孝順,當然會多想。”

韓小冬覺得她在這裏讀書,簡直就是自取其辱。

其實是她想多了,她想自己找個喜歡的男方,這其實沒什麽,他們是農家人,規矩沒那麽多。可她不該為了一個男人,忤逆爹娘,甚至還沒嫁人就倒貼對方,這就讓他們不喜了。

回到房間,她就趴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。

王蘭花察覺她的動靜,皺皺眉,去了她的房間,氣悶的問道:“哭什麽?”

韓小冬自顧哭著,也沒理她,聽到她問話,反倒越哭聲越大。

經過錢宏的事情,王蘭花對韓小冬這個女兒,很有些不耐,幾聲被她哭的煩了,大聲道:“你到底是哭什麽?”

韓小冬嚇了一跳,哭聲停頓,王蘭花又是一吼:“你倒是說呀?”

韓小冬這才拿出帕子胡亂揩揩眼淚水,聲音磕磕絆絆帶著哭腔:“書,書博,書晴還有大哥,他,他們都欺負我。”

王蘭花無語,她當發生啥事了呢。

韓小冬抽噎著說:“我再不跟他們讀書了。”

王蘭花卻道:“那幾個孩子都是懂事的,無緣無故的他們不會欺負你。”

韓小冬憤怒的看著王蘭花:“娘,我是你閨女,你咋還不相信我?”

“那你就說說他們怎麽欺負你了?你一個當姑姑的好意思說。”

王蘭花心道,你是我閨女,那書博幾姐弟還是我孫子孫女呢,雖然不是親生的,他們卻勝似親生的。

韓小冬吸吸鼻子:“韓書博讓我讀女誡女則女孝經,還,還說我不孝......”

王蘭花笑著道:“書博沒說錯啊,你是不孝,是該讀讀那些書,雖然我不知道那書說的啥,可聽那名字,就該是你該讀的書。”

韓小冬紅著眼眶,書博是侄子,侄子的話她可以不放心上,可娘的話,她卻不能不聽,畢竟她娘不會害她,“娘,你真覺得我該讀那些書?你真覺得我有那麽不堪?”

王蘭花心裏又氣又心疼,嘆口氣說道:“小冬,你都十八了,親事還沒定,前兩年提親的都快踏破咱家門檻了,可這兩年但凡來個提親的,都是給舒馨舒晴提的,你再挑剔下去,舒馨舒晴都嫁人了,你還沒嫁出去。”

韓小冬抿抿嘴,她難道不想嫁人嗎?還不是那些上門來提親的,都是些歪瓜裂棗的,嫁給那些人,寒不寒磣?姐姐和姐夫成親時,姐夫好歹是秀才呢,即便不是秀才,姐夫也長的俊逸英挺,倘若她嫁的差了,到時候姐妹來往,她嫌丟人。

王蘭花急的嘴燎泡,她氣道:“你再這樣下去,便由著我和你爹給你定門親事,由不得你挑三檢四。”說到這裏,她狠狠的點點她腦門子,“你真是想氣死我啊你。”

韓小冬眼眶泛紅。

王蘭花沈聲問道:“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人家?你倒是說說?”

韓小冬抿抿嘴,小聲說道:“至少,至少不能比姐夫家差了。”

王蘭花皺眉,沒好氣的道:“你姐夫是舉子,咱們這十裏八村也沒幾個舉子,還都是成了親的,我到哪裏去給你找這麽合適的夫家?”

韓小冬低著頭:“秀才也可以啊,姐夫那時候也是秀才。”

王蘭花只能道:“這事還得你哥出面。”

韓小冬有些不自在,她哥煩死她了都,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為了她的事情操心。

如若不是王蘭花出面,韓澤還真不一定會管韓小冬的事情,然而不看在王蘭花的面子上,也得看老爺子的面子,老爺子嘴上不說,心裏肯定也為韓小冬的婚事著急。

他從近幾年認識的一些人家中,挑了一位他覺得適合韓小冬的少年,說道:“這戶人家在縣城,家裏經商,跟小冬說的這人,是家裏二子,沒有功名,也不能繼承家業,但可以分得不少家產,今後日子富裕,吃喝不愁,你同小冬說說,如果同意,就讓他們相看相看。”

王蘭花覺得不錯,雖然那男子沒有功名,但家裏經商,吃喝不愁,小冬嫁過去,日子也不會苦了。她笑著道:“我說道說道她。”

韓澤點頭,不置可否。

韓小冬在王蘭花的勸說下,聽說對方沒有功名,雖說心中還是不滿,但到底願意一試。

韓澤與那家父親相商之後,便定了相看的日子,帶著韓茂德柳菊花韓小冬去了縣城,相看之後,韓小冬那些不滿倒是散了,畢竟對方那容貌確實無可挑剔,就是姐夫也比不了,再說是嫁到縣城,她一個農家姑娘,嫁到縣城,算是高嫁,她沒什麽好委屈的。

韓澤:“......”

韓澤其實一點兒不意外。那少年雖說沒有功名在身,但卻長得劍眉星眸,俊美無濤,樣貌甩了錢宏幾裏地不說,為人坦率豪爽,韓小冬頗有些以貌取人,能相中他,他絲毫不意外。反而覺得那少年配韓小冬委屈了。

韓小冬的婚事算是定了,既然是他牽線搭橋,韓澤就不吝於那些嫁妝,不然不是懲罰韓小冬,而是得罪男方,這種事情,他是不會做的。

至於原先答應給韓小冬在鎮上買一套院子,現在她要嫁去縣城,就有些不適合,他想了想,反正都要給書博買莊子,順勢就在縣城給韓小冬買了套小院子,花了五百兩銀子,至於田地便不給她買了,而是給她置辦了一個鋪子,反正男方家裏經商,倒也不用擔心買了鋪子沒有用處。

接過哥哥遞過來的地契,韓小冬哭了,紅著眼眶說道:“哥,對不起。我錯了。”

“給你嫁妝,也不是為了你,而是因著爹娘,我不忍他們二老擔憂。”

韓澤不在意她的道歉,看她訕然,又說道:“你要真覺得自己錯了便好。也不枉書博一番心思。”

他不在意韓小冬是否知錯。但書博是真的把小冬當家人,雖然存著心思教訓韓小冬,到底是自己小姑,還是為著她好,希望她能改過,如若韓小冬存著怨恨的心思,書博的心思倒是白費了。

韓小冬有些尷尬,不過還是說道:“我當時確實覺得難堪羞憤,甚至想揍那小子一頓,可後來自從讀了那女誡女則還有孝經,想想那小子說的也對,我確實不孝,也有些輕浮,如若還像從前那樣行事,即便嫁到縣城,日子也不會好過。”

韓澤嗯了聲,頗為意外的看她一眼,見她是真的悔過了,倒也算欣慰,至少書博心思沒白費。

韓小冬認真的道:“我會改的。”

韓澤點點頭,改不改,不是說說而已,他以後自會看到。

...

韓小冬成親後沒多久,韓書博便要準備去縣城官學讀書。

小孫子雖是秀才,卻不過剛滿十歲,韓茂德怎麽可能放心,朝著韓澤便道:“我要陪書博去縣城讀書。”

韓澤倒也沒拒絕,只道:“行,縣城有院子,院子裏有仆人,想去便吧。”

王蘭花在旁邊道:“我呢?”

韓茂德大手一揮:“小冬嫁人後,才回來一趟,小春也在縣城買了院子,兩個閨女都在縣城,你也去縣城吧,還能去看看她們。”

王蘭花看向韓澤。

韓澤點頭:“縣城院子比較大,你們想去便去吧,沒事時可以把兩個妹妹請到家裏陪你們。”

葛紅布不舍的看著兒子,她扭扭捏捏的說道:“我,我也想去陪書博。”

韓澤:“......”

王蘭花笑著看了眼韓澤,轉而說道:“你不能走,舒馨書晴她們該說婆家了,你這個當娘的不在家,她們怎麽辦?”

王蘭花這話一出,韓舒馨韓舒晴幾姐妹羞的躲進了屋裏。

葛紅布一怔,她倒是把這事忘了,韓澤無奈的道:“去吧,咱們一家都去縣城。都去陪書博讀書。”

王蘭花轉而一想,就知道韓澤的意思,舒馨姐妹的婚事在鄉下顯然找不到合適的,去了縣城或許能遇到合適的。

葛紅布一喜,“我讓舒馨她們收拾行李。”

韓茂德興奮的道:“我這一輩子沒出過鎮上,沒想老了老了,還去了縣城。”

韓書博笑道:“爺爺,爹在京城也買了院子,將來我在京城做官,到時你們都去京城住。”

韓茂德睜大眼睛,皺眉看向韓澤:“你啥時候在京城買的院子?”

韓澤拍拍頭,這事忘了跟老爺子說,“前年賣了花之後,便讓餘安志幫我在京城買了套院子。”

韓茂德長出一口氣,接著就罵道:“混小子,這麽大事,都不跟我招呼一聲。真是混賬小子。”

韓澤苦笑,這爹也是,在孩子面前,給他留些面子啊。

韓書博捂嘴偷笑。

...

柳菊花知道韓澤一家要搬去縣城,終於急了。

她原先腰閃到了,後來鬧到韓澤那裏,韓澤卻說她的病是因為韓承明兄弟,他是他娘,也不能不管她,請大夫抓藥的銀子,她四個兒子平攤,倒是給了她幾兩銀子。

可是那幾兩銀子夠做什麽的?全都拿去買藥了,身子倒是好多了,能下地走動了,可就是熬得慌,想吃肉,可手裏銀子舍不得用,買啥都得精打細算。

再看看人家王蘭花,金銀首飾戴著,婆子丫頭使喚著,那還是韓澤後娘呢,他都那麽孝順,經過這麽些事情,她這親娘也不想著跟王蘭花比了,至少讓她把肉吃個足吧?

柳菊花看著韓澤,說道:“我別的沒啥要求,就想每天能吃到肉,這不算過分吧?我聽說你那裏買的婆子丫頭每天都有肉吃,我這當娘的,當初雖然沒管你,但你總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,就這麽點點要求,你也不能答應我嗎?”

韓澤看她說的字字悲切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兒子多不孝呢,不過柳菊花說的也沒錯,原身總是她生的,但要這樣答應她,給她銀子買肉,顯然是便宜韓興旺父子,他也不願,他看了眼柳菊花,忽然笑了,說道:“行,我會給家裏婆子說,讓她們每日把肉做好了,給你送半碗,半碗肉夠不夠?”

換個人他都不會這麽做,可誰讓這家人,太可惡呢。

柳菊花僵住,夠肯定是夠了的,可只夠她吃,怎麽行呢?

她皺眉道:“這多麻煩,你直接給我銀子,我去買了,回家做了便是。”

韓澤笑著道:“我們都去了縣城,家裏婆子也沒什麽事情,不給她們找些事情做,豈不白花銀子了?”

柳菊花幹笑兩聲,韓澤在她這裏就是鐵公雞,斤斤計較。她要多說,這半碗肉興許都沒了,只得同意,能得一些得一些,總比沒有強。

等到韓澤走了,她才知道,那半碗肉,只她一人吃,真不是那麽好吃的,幾天之後,家裏人都對她抱怨連天,話裏話外她吃獨食,就連兒媳婦都不聽她的話,與她說話不陰不陽的,她訓她,兒子還在旁邊護著,讓她憋了一肚子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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